文章声价由来贱,风月因缘到处新。

© 白无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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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里一步

*是很久之前和人聊起来的一个梗...水银女仆和肯尼斯的互动,希望二世原谅我动了他改造女仆以及莱妮能暂时把她借给她哥一下….

*生日快乐.

1

肯尼斯没什么兴趣爱好,从小如此。给小孩玩的益智游戏于他过于简单,琐碎的拼图不至称为打发时间。若论及体育运动,骑马是为社交所迫,碍于贵族面子偶尔还得抄起高尔夫球杆挥动一两下(虽然大家都不会强迫小孩玩这些的)。

在肯尼斯并不漫长的童年中——天才没有所谓快乐童年,你知道的——他的大部分时间献给了魔术练习或者和这有关的东西。小肯尼斯拒绝了老管家的好意,把他关在了书房外,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秘密,他的抽屉上了三层封印,一本发黄缺页的笔记本中夹着一叠用曲别针订好的草图,简单的人体构型,流体变化,以及见缝插针的注释,肯尼斯从中取出羊皮纸和水银,先代的相框正对着他的工作台,若真有在天之灵这些刻板的迂腐贵族也会为这孩童惊掉下颌骨。

密闭空间中的空气进行逆向流动,阵中的水银违反了一般科学并非四处散开反而往中心聚拢,随着羊皮卷的展开渐成人形。

这人偶,现在还没有名字,在真正的行家看来不过是个除用材方面略能吸引眼球外,其他功能实属初级,甚至可以说有些粗糙,轮廓有些模糊,五官不甚分明。肯尼斯因为体力和精神上的消耗而扶着书架大口喘气,他额头上流下的汗珠打湿了刚才被风吹的散落一地的废稿,他眼中的兴奋神情终于与他的年龄相匹配,他的同龄人在堆沙堡和拼模型成功后也会露出这般快活神情。肯尼斯小心翼翼的走到半跪的人偶面前,他的小手试探性的碰了碰人偶的脸——意料中的没有温度,金属质感,而此时,人偶如受到召唤一般,微微偏过头。

站起来,肯尼斯因为兴奋而不自觉的紧张。

人偶缓缓的从半跪换为直立。

也许再过两天,不,一天就够了,肯尼斯在心里啪嗒啪嗒打着他的小算盘,他就可以优化他的创造物,让她能够发声,行动,变换,想要获取独立思维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,但这时候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,在他面前不过一颗小石子,他轻轻一踢便滚到几米开外。他示意人偶跟上脚步,人偶迈步的动作还上显僵硬,肯尼斯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很大的问题。他打开门,门外是因为刚才异动而忧心忡忡的老管家。

肯尼斯因为骄傲更加挺直了他的脊背,虽然这幅样子放在小孩身上有些滑稽。老管家忧心忡忡地打量他苍白的脸色,但是还没开口又被小主人的话噎了回去。

给她找身衣服,她将成为我的随身女仆。

是的,少爷,老管家恭敬地低下头,那么她的名字呢。

特里姆玛乌,肯尼斯答的快速而利落,是六岁的孩子举起他新得的玩具,也是六十岁的老学究完成最后一个算式。他未必知道他今日的创造有什么用处,但他脚步轻快。

2.

阿其波卢德的上一代家主为他的才华赞不绝口,杯壁相碰间是恭维人声,肯尼斯离开了大厅。人们对他才华的赞美和对他性格的不快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,他的傲慢与刻薄会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原谅,庸人对他的光辉有十二万分的敬重,虽然他们可能连其中的百分之一都不甚了解。

特里姆玛乌跟着他离开,她的行动几乎没有任何声音,而且她安静,服从命令,不会多嘴也不会非议,恪尽职守,无半点僭越,肯尼斯很满意,即便她尚且是个半成品。

嫉妒是原罪,几个同辈人对肯尼斯发出挑衅,他们并非碌碌无能之辈,却被人压了一头,总是心有不平。

看看,带着女仆来上课的小少爷,他们当中的一个首先发难。

带女仆上课的多了,另外一个家境优渥的少年似要维护,又仔细观察那水银人偶,向有重大发现样的振臂一呼,但带着怪物上学的是头一个。

二人一唱一和,肯尼斯面不改色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他没有争辩,也没有加以回击,他平时不像今天这样沉默,他是不肯受一点气的,旁人无辜的小指纵是稍指向他,也得尝尝苦头。

总是孩童也能察觉出气氛不对,再加上戏谑未得想要效果,二人也觉无趣,悻悻回了座位还不忘小声嘟囔几句。

这对怪物主仆,还真是绝配。

声音不大不小,是故意说给人听的小把戏。

他们还没坐稳,便连人带椅摔了个人仰马翻——特里姆玛乌的右手从腕部开始融化,一根极细的水银线取代了五指,线的另一头缠上了凳腿,始作俑者并不急着收手,仿佛在等所有人发现自己,等着他们投来审问的目光,而肯尼斯只是轻轻拍手,那线如同有自我意识一般堂而皇之地慢慢回到特里姆玛乌的身边,但并未重新定为手型,这回倒是整条小臂都融掉了,从水银的断口处慢慢生出一把刀尖,特里姆玛乌闪身来到那人周围,抬臂劈向面门,刀刃在触及人鼻尖那刻陡然停止,刀下小鬼惨叫出声。

肯尼斯饱尝了一番报复滋味,但是他并不高兴,他本想给那人点教训,可现在旁人看他眼神较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,他本可以有无数盛气凌人的台词可说,词到嘴边却说不出来,他想他是不必说了,明眼人一看便知。以他的才智他是拔出石中剑的优胜者,而此刻无一人鼓掌喝彩,人们只当没看见的事不关己重新做自己的事情,唯有特里姆玛乌收回手臂,重新毕恭毕敬的走过来,站在她身后。

女仆小姐低着她的头,几滴水银打在地上,又因魔术场的作用重新回到人偶身上。

肯尼斯想伸手替她拂去女仆装上的灰,但他最后也只踮起脚拍了拍人偶的头。

特里姆玛乌,肯尼斯轻轻咬了咬下唇,很难开口一般却又重复了一遍,特里姆玛乌。

 

3.

特里姆玛乌,我是怪物吗,肯尼斯站在床边,任人偶帮他扣好睡衣暗扣,纽扣比平常的尺寸小一圈,水银人偶不算精巧的手指扣起来显得有些吃力,但肯尼斯不着急,他可以等特里姆玛乌完成她的工作。

特里姆玛乌听到这句话慢慢抬头,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,她难以分辨这个指令的含义,这不同于平常家务或者战斗的指示——它是一个问句,特里姆玛乌试图等着下一个追加指令,但是肯尼斯只是定定地看着她,就像是在期待什么一样。特里姆玛乌是不知道什么叫期待的,她机械地摇头,重新投入到扣扣子的工作当中。

肯尼斯见她摇头,如释重负,又骄傲地宣布,你是我的造物,你也不是怪物,今天的事情你不必挂怀。

特里姆玛乌微微侧头,不解的看向自己的主人,将这句话简单的理解为宣示对附属品的所有权,她原始公式中代表忠诚的那部分促使她回应主人,所以她点了点头。

肯尼斯露出了一个极为短暂的笑容,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又偏过头去,特里姆玛乌,我要睡觉了。

特里姆玛乌为他掖好被角,便在床头右侧进入了待机状态。

肯尼斯切断了魔术连接,借着站在床上的高度伸手为人偶抚平头上的扎带,但是他并不擅长做这种事,客观来讲只是整理得更乱了,他重新躺回被子里,轻声喊了人偶的名字。

“特里姆玛乌?”

黑暗中人偶睁开了眼睛。

“晚安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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